上,她摇了摇头:“妾身如今戴罪在身,不该起身。”
“真是你?”
稍顿,卓氏抬起头,她含笑弯了弯眸:“王妃姐姐信妾身?”
她是笑着的。
须臾,她敛眸,依旧温柔地说:“王妃姐姐该回去了。”
她对自身处境没甚委屈,后院之争本就如战场般,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家族。
如今证据确凿,王爷没为难她的家人,卓氏也没甚好委屈的了。
洛韫看了她许久,其实她知晓的。
她失子,卓氏失宠,对谁好处最大,不言而喻。
不仅她知晓,就连王爷也知晓,有些事情,无需证据,也能叫人心知肚明。
景和三十二年中,储位之争终于有了结果。
崇安王被封为太子。
自从洛韫失子后,她终于端正自己的态度,明白自己如今是何身份。
她没再躲懒,每日的请安,从不再少。
旁人皆以为太子因失嫡子,终于醒悟,对周侧妃的恩宠渐渐淡了下来,对太子妃也越发敬重。
景和三十三年,年宴时,洛韫再见越王,她愣了下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仿若在那人眼底看见一抹歉意,一闪而过,待她细看过去时,就再也发现不了任何异样。
但即使如此,洛韫也觉浑身冰凉。
她在那一刹那想到了很多,最后她的思绪停留在那年年宴时:
男人弯身捡起红梅枝,佳人站在他面前,脸颊染红,唇瓣轻动之间,似在说些什么。
说些什么呢?
那年的洛韫没听清,也不想听清,如今无需知晓,就足够她心中生了一片冰凉。
三十三年选秀后,太子府又进了几人,最得宠便是良娣容氏。
但这一年,最大的事并非选秀,而是——圣上驾崩。
即使过了许多年,洛韫依旧不愿去回想这一年发生的事情。
那日宫门刚落锁,就响起一片喧哗,铁蹄声响彻了京城的大街小巷,直冲皇宫。
那时的禁卫首领是洛侯府的嫡长子。
洛韫和许多世家诰命夫人都还跪在殿前,为先帝守灵,哭丧七日,送入皇陵。
这是最后一日。
铁蹄声响起后,洛韫站起身,她听见兄长虽焦急却沉稳的声音:“太子妃不必担心,微臣定会护您周全!”
的确,兄长从未对她食言,他如约护了她周全。
那支弓箭几乎直直朝她射来,被兄长挡住的那刹那,洛韫越过了众人,看见了那高高坐在马背上的人。
那人脸上温和笑容再也不在,身披盔甲,手持弓箭,丝毫没有洛韫熟悉的模样。
视线相撞的瞬间,洛韫想,其实她早就该醒过来的。
她跪在地上,哭着抱住兄长时,生平第一次生了恨意。
后来越王伏法。
洛韫白着一张脸,她撑着身子,被谨竺扶起,一步步地朝大殿走进。
封煜看见她,眸色稍动,让人放行叫她走进来。
封祐被几人用刀抵着脖子,跪在地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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