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说:“你这又是何苦。”
“夫妻一体,哪里能真分开?”燕琅善解人意道:“殿下有殿下难处。”
皇后抬手去指了指她,却没说出什么来,转向李元毓,道:“有阿蕤这样贤妻,你还有什么不知足,这些年来,她帮你操持宫务,孝敬尊长,顾看几个孩子,可出过什么差错?你宫里边有孕妃嫔,但凡怀了就能生下来,就能养大,你以为这胸襟度量,是谁都有?”
李元毓举目去看妻子,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,四目相对之后,向自己微微一笑。
他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歉疚,再想起自己从前针对郭家所做打算,以及登基之后再将她休弃打算,忽然难受要喘不上起来。
“是儿臣错,”他向皇后道:“儿臣会善待阿蕤,母后只管宽心。”
皇后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,摇摇头,道:“但愿吧。”
有燕琅这个最大苦主求情,皇后也懒得再做计较,淡淡扫了阮梨一眼,道:“阮氏女可以不死,但也别指望再出宫去当什么正房娘子,从今以后,你就安安分分呆在东宫,做个七品宝林。”
“录旨,”她看向一侧女官,声音凛然,传到所有人耳朵里:“阮氏今日为宝林,明日亦是,即便将来太子登基,她也永远是七品宝林!不分尊卑就想着攀高枝,本宫便叫你在最底下呆一辈子!”
阮梨木然听着她对自己宣判,心头酸涩发苦,禁不住落下泪来,皇后见不得她这副娇娇娆娆模样,皱眉道:“太子。”
李元毓道:“是。”
“你告诉她,”皇后冷冷道:“告诉她她在东宫,在你身边,从此以后都是什么身份,是妻是妾。”
李元毓喉咙便跟被塞了一团棉花似,几经踌躇,终于低声道:“是七品宝林,是妾侍。”
皇后重重一拍桌案:“高声些,本宫听不清楚!”
李元毓觉得自己尊严正在被践踏,他心头钝痛,横下心来,抬声道:“是七品宝林,是妾侍!”
“好,”皇后点一下头,向阮梨道:“你听见了?”
阮梨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踩到了泥里,从前呆在别院里,被人称呼为夫人,与情郎夫妻情深日子更是徐徐远去。
她是他妾侍,永远都是。
她再也不可能与他并肩而行了。
阮梨心脏仿佛是被开了一个口子,鲜血肆无忌惮喷溅出去,她艰难俯下身,道:“听见了。”
皇后道:“太子说话,你重复一遍。”
阮梨嘴唇动了动,强忍着心酸道:“我是七品宝林,是殿下……妾侍。”
“太子,回到东宫之后,去写一副字,也不多,就一行字:侍妾阮氏终身为宝林,不得进位。把它悬挂在阮氏屋里,叫她日日都能看见,也好有个警醒。”
“阮氏,你父亲虽是山匪,但毕竟也是生身之父,你若觉得自己是人而非牲畜,最好还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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